返回第46章 僻野山村来恶客(6)  匡扶唐史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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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8鸟声争劝酒,梅花笑杀人——杨广的最后岁月

    杨广抵达扬州之后,各郡官员争相谒见,他专问进献礼品的多少,多者升迁,寡者黜免,真是礼多人不怪。在以往的记录上,杨广还没有这么猥琐的行为,据我分析,是这次匆忙逃到扬州,生活奢侈品没有带齐,所以才不顾脸面,赤裸裸地伸手要了。官吏们的礼物也不是凭空掉下来的,为了巴结皇帝以图升迁,官吏竞相对百姓肆意盘剥,以充实进献之物。百姓外受乱世之劫,内承官吏之迫,不要说生活质量,吃饭都成了问题。百姓开始采剥树皮、树叶充饥,有的人将稻草杆捣成碎末为食,有的煮土吃,各种能吃的东西都吃光了,甚至出现了易子而食的惨状,就是自己舍不得吃自己的孩子,彼此换着吃。

    杨广面对这个局面,也感到无能为力。《隋书》记载曰:大业十二年,炀帝自京师如东都,至长乐宫,饮酒大醉。因赋五言诗。其卒章曰:徒有归飞心,无复因风力。令美人再三吟咏,帝泣下沾襟。从这个“归飞心”上分析,杨广也不愿意老死在扬州,只是没有了“风力”,他豪华的龙舟战舰只能在历史的滩头搁浅而已。

    当时的天下才真正开始大乱。隋朝的乱世是从大业六年以一个非常搞怪的个案开始的,那是在大业六年的正月初一,天还没亮,有几十个和尚打扮的人(也有记载是真正的和尚),头戴白帽,身穿白衣,焚着香,持着花,一派仙风“佛”骨,从建国门要进入皇宫。看门的人不明所以,都跪下叩头,可能他们觉得这些神秘来客不是神仙就是大师,拜拜总没有错。这些人趁势夺取卫士的兵器,就要杀死卫士(也有说已经杀掉了卫士),发动叛乱。刚好杨广的二子齐王杨暕进宫,估计是给父亲拜年,顺便拿点压岁钱,也很纳闷怎么还有比自己更早的,仔细一打量不对,于是率兵将这些人杀死,“大业六年的第一场雪”就这样被扼杀在摇篮之中。这次叛乱也成了一桩历史疑案,到底这些真和尚或者假和尚是从哪里来,为什么,谁在背后指使,3W(where、what、who)要素无一能够查考。

    这次意外却成为了隋末乱世的序幕,从大业七年,杨广为征伐高丽做准备之初,全国从北部开始陆续竖起了大大小小的反旗。这可以理解,因为虽然是在全国范围内征发物资和徭役,但北方人民的负担更重。这个时候局面还在杨广的掌控之中,可是随着局势的发展,尤其是杨玄感的谋反,使除了农民起义军之外,更多的贵族阶级都意识到有机可乘可乘了。但是摄于杨广天子的余威,大多数人还在做着准备活动,并没有真正把野心付诸行动。

    杨广可倒好,自己退出了权力中心——国都长安和东都洛阳,到扬州玩下野去了,这下可称是失鹿天下,人所共逐。真正动摇隋朝国本的动荡是从杨广到达扬州之后开始的,在大业十一年以前,史书上记载的“在野党”通用的词汇是“贼”,也就是说都是草莽之众,杨广也曾对身边人说过,不怕这些泥腿子作乱,就担心那些功勋大将。

    就在他到达扬州的当年,先反了镇守涿郡的罗艺(就是说唐中罗成的老爸,京剧和豫剧中《对花枪》的男主角),大业十三年,又陆续反了朔方鹰扬郎将梁师都和马邑太守王仁恭的部将刘武周。杨广所轻视的草莽之众也从当初的只求解决温饱问题发展到有了自己的政治诉求——称帝称王,当时的起义军头领纷纷从帝王速成班毕业,领到了皇帝的学历学位证书(基本都是自己给自己授予的)。

    真正的掘墓人李渊也在大业十三年的四月正式起兵,不过他还打着“勤王”的旗号,只是这个借口没有丝毫的说服力——人家杨广在东南的扬州,他领兵去攻占西北的长安。李渊自己也说这不过是掩耳盗铃而已。李渊的大军兵发长安的时候,镇守长安的杨广之孙代王杨侑派兵堵截,双方进行了连番大战。当李渊攻破长安的时候,有意思的一幕出现了,战败者被拥立为君王,胜利者成了臣下。李渊遥遵杨广为太上皇,拥立代王杨侑为帝,改年号为义宁(公元六一七年,既是大业十三年,又称义宁元年,为了叙述统一,我们以大业年号记)。历史上的傀儡皇帝不少,但象这种双方先打,打完再以胜败论拥立的例子还真不多。

    杨广对这些情况既明白又糊涂。说他明白,是因为他是一个聪明人,对整个局势的判断还是有的。史书记载:“帝见天下危乱,意亦扰扰不自安,退朝则幅巾短衣,策杖步游,遍历台馆,非夜不止,汲汲顾景,唯恐不足。”这完全是一副“今朝有酒今朝醉,且尽人生有限杯”的心态,“幅巾短衣,策杖步游,”——穿着便装,拄着拐杖,游遍楼宇,意犹未尽——的形象又是一个行吟诗人的做派。

    并且杨广自己懂算卦看相,也难怪,古人们攻读的四书五经里包括现在被个别人生预测行业从业着用来谋生的《易经》,杨广这门功课的成绩一定是优。他经常晚上端着酒杯,以观天象,完事以后对老婆萧皇后说,现在世上很多人对我屁股下的椅子有想法,让他们闹去吧,最差咱也会跟南陈的末代皇帝陈叔宝一样做个闲散的王公。不过他也有一种关于生命的追问,自己能不能真的保住命确实也有点马虎——又尝引镜自照,顾谓萧后曰:“好头颈,谁当斫之?”

    说他糊涂,是他对具体的形势缺乏第一手资料,倒不是没人跟他说,而是他不听,这种鸵鸟心态是怎么形成的尚有待研究。早在他没有来扬州的时候,大臣苏威就很委婉又充满艺术性地劝谏过他:杨广向臣下询问盗贼的情况,左翊卫大将军宇文述(宇文化及的老爸)说:逐渐减少。又问苏威,苏威说:我不是管这方面的官员,不清楚有多少盗贼,但距京城越来越近,过去盗贼只占据长白山,如今已近在汜水。

    后来杨广在和苏威谈起征伐辽东的事宜,苏威说:现在征辽之事,不需要发兵,只要赦免群盗,自然可以得到几十万人,派他们去东征,这些人对被赦免罪过感到高兴,会竞相立功,高丽就可以被平灭。杨广一下就听出现在盗贼极多的言外之意,可是他不是考虑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即使不相信也应该派人调查了解一下啊,他的第一反应是很气愤,觉得苏威是用盗贼来吓唬他。

    到达扬州后,在大业十四年,以宇文化及、宇文智及为首的大臣预谋作乱,有一位责任心很强的宫人对皇后说天下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咱们皇宫内外也不太平,有人要造反,老大得想想办法啊。萧皇后也没有争功,告诉这位,您自己直接找皇帝汇报去吧。这位就真去了,到杨广那里得到了一碗“板刀面”——被杨广下令杀了,理由是狗拿耗子(史书原文:宫人言于帝,帝大怒,以为非所宜言,斩之)。从那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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