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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眉头皱起。

    “焚风……呃，我是说叛军，已经蔓延到鲁尔区这了？”

    黑晶碎片已经全部搬运上巨无霸身后的车斗，中尉狠狠的嘬了一大口，声音随着烟雾吐出：“是啊，势头越来越大，都蔓延到边境这边了。这些该死的杂碎，这个时候了还内斗，现在威胁人类生存的是那些从黑潮出来的怪物，所有人都在为光复沦陷区而战，而他们却把枪口对准我们。”

    中尉有些不舍的把剩下的小半截卷烟扔掉用靴子踩灭，这样有点浪费，但他要上车离开这个垃圾场赶往下一目的地了。

    老马乔见状赶紧抽出三根放到自己夹克胸前的口袋，把剩下的整包全部递给中尉。

    “不嫌弃的话，都拿去吧。”

    中尉对老马乔的眼神友善了许多，这香烟虽然不怎么样，但到下一次配给发放前中尉都抽不到一根香烟，这可以说是雪中送炭了。

    老马乔能坐到二级处理场负责人的位置，不是没有道理的。

    中尉收下了香烟，顺手从口袋拿出一枚铁十字徽章扔给老马乔。

    和他胸前精致徽章相比，这个徽章简陋的可以说就是块铁皮，铁十字上边有一个简陋的齿轮和子弹重叠的图标，边角还沾了一点血渍。

    “这是边境远征军团的后勤徽章，要是叛军席卷到这你这混不下去了，凭这个你可以去远征军第三十八师后勤当个工匠混口饭吃。”

    老马乔接住这枚铁十字徽章，脸色露出惊喜的神色。

    这也和中尉预想的差不多。

    这可以说是份莫大的恩惠了，一包香烟换到一个工匠预备役的铁饭碗。

    只要还能干活，不至于手脚太笨，后勤生产工匠就是一份稳定而体面的工作。

    目送中尉护送的悍马车队离开，老马乔脸上惊喜的表情消失。

    对于大多数人这或许是份不错的工作，但对老马乔毫无意义。

    老马乔的生意做的不错，凭借自己的头脑，和鲁尔区边境这一带的远征军都有交易，根本用不着这东西。

    但他还是把铁十字徽章小心收回口袋。

    东西对他虽然无用，但这东西还是有它的价值，和别人交易可以得到更大的收益。

    从这点来说，一包最次等的香烟换来这枚徽章，这是笔成功的买卖。

    老马乔向垃圾场方向看了一眼。

    狂欢已经开始了！

    早在巨无霸把这堆夹杂着大量垃圾和矿石边角料的东西倾倒在垃圾场中央后，疯狂的拾荒者已经红着眼尖叫着冲向垃圾堆。

    他们拿着奇形怪状或许可以称之为工具的东西，可能是一块锋利的铁皮之类的边角废料，也可以是一块歪歪扭扭的木棍上边用铁丝绑着尖锐铁块和钉子，勉强称为手镐的物体，甚至可以是一块稍微锋利些的石头。

    从倾倒下的垃圾堆里翻找着可用的东西，如同食腐的秃鹫，这些遗弃的残渣就是他们的美味天堂。

    拾荒者用手上制作的简易工具敲碎石块，寻找着可以从老马乔需要，可以换来食物的黑色半透明的石头碎片。

    那些没有工具的，用手指，用指甲拼命的挖着，鲜血淋漓。

    人群中有男人，也有女人，还有老人孩子，然而这些在这是无意义的，唯一划分的标准只是力量和体型。

    这里的人，和荒原上游荡的野兽无异。

    他们对身边的危险视而不见，眼里只有这些倾倒下的垃圾，十多个拾荒者就这样被巨无霸的车轮碾过，和地里的垃圾融为一体。

    所有人都习以为常，这里每一天都有拾荒者死去，又会有新的蝼蚁到来。

    如果不能适应这样的环境，死亡是迟早的问题。

    那些最先冲到倾倒下垃圾位置的被最强壮男人占据，这片区域也是最明显有大量裸露的黑晶边角料碎矿的位置，这是最有价值的东西。

    往外一圈的，是体格稍弱的男人和女人，用手上的工具敲碎石头，从中寻找着那些不容易得到的黑晶碎片。

    再往外的，那些体格弱小的老人小孩，还有身上负伤苟延残喘的。

    他们只能从别人不要的石块碎屑扣出一点连碎片都算不上的残渣，一点一点的存起来，忙个几天或许勉强换到一块叫黑面包的东西。

    那是用黑麦磨碎掺杂了木屑捏合在一起硬的跟石头一样的东西，运气好的说不定里边还有一两只混在木屑里一同被磨碎的木蠹虫加点肉类风味。

    拾荒者寻找的不一定是这些黑晶残渣碎片，那些抢不到黑晶兑换食物的，也会从垃圾堆里翻到一些可以用的东西，可能是一块铁皮，一块又脏又黑但还算完整布料，或者是某些遗弃的小玩意。

    垃圾场周围的棚屋就是用这些废料搭建的。

    垃圾山的角落一处，一个身影也在努力翻找着可用的东西。

    他大约是个刚刚成年的年纪，身体却异常瘦弱，和周围拾荒者常见的金发，绿发以及棕发不同，他的头发是这里很少见的黑色，左眼深棕色的瞳孔偶尔浮现一抹深紫色，仔细看又消失不见，似乎是错觉。

    他的身上套着一件脏的不成样或者勉强还能叫做衣服的破布，衣服内上半身用捡来的破布条缠住身体，边缘肋骨裸露出的皮肤能看到一道极深的伤口。

    这并不奇怪，伤口在这种地方是不值一提的纹身，没有几个身上是完整没几道伤口的。

    他用双手拼命翻检着一切能用的东西，和别人把矿石当场砸碎只拿里边那么一点黑晶碎片不同，他把捡到可能有黑晶的石头和其他挖到的杂物全都放到背在身后的背篓。

    忽然的，他从翻开的石渣底下看到银白色的金属一角。

    他眼前一亮。

    是个金属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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