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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张方桌，桌旁坐的都是贵客。后面是长凳，凳上坐的是普通戏迷。戏院不大，座位大约两百个，没有座位的就靠两侧墙站着，或者在中间过道坐地上看。

    屋顶用圆木横梁架着，横梁上密布着杉木椽子，椽子上盖的是青瓦，为了采光，屋顶有几片明瓦，地面离屋顶高约五米。一般的房子没有这么高，因为是戏院高一点，回声会小。

    张天翊一个人坐靠东侧一张方桌旁看戏，桌上有茶水和瓜子。旁边两张桌子三面坐人，他们边听戏边嗑瓜子。方桌离舞台大约四米，演员站台中央唱戏的话离方桌大约可以保持六七米。

    有一个小男孩在卖瓜子，两个铜板抓一大把。戏迷们边听戏边嗑瓜子，舞台上紫玫瑰卖力唱着，戏迷们边嗑瓜子边入神听着，有人还和着紫玫瑰边打节拍边和唱着。

    张天翊观察得极为仔细，上上下下全都看了一个遍。

    紫玫瑰主演林黛玉，出演《黛玉焚稿》。

    紫玫瑰的唱腔变化很丰富，不仅质朴细腻、委婉深沉，还绚丽多彩、雍容花俏。她的唱腔音乐感很强，有点象抒情女高音。

    举手投足极富韵味，人物性格表现得极致到位，就连张天翊这种不懂越剧的特种兵，一旦静心听后，都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眼眶湿润，内心涌动感慨。

    张天翊听到身后观众席传出轻轻的啜泣声。

    张天翊回头看大家，有很多观众用手帕抹眼泪。

    张天翊再看舞台上的紫玫瑰，不由暗竖大拇指，真是个了不起的艺术家，行行出状元，你就是越剧舞台上的状元。

    张天翊继续看戏，一个小丫头捧着花过来卖，张天翊摸出一枚银元把花全都买下，放桌上，小丫头开心得连声道谢。

    突然一个穿着蓝褂女人在张天翊桌旁坐下，张天翊感到非常好奇，这桌子是张天翊包下的，别人不可能来坐的呀！

    张天翊看那个女人，那个女人转过脸来，看着张天翊，小声说：“好雅兴！”

    竟然是小林美子！

    换穿上老百姓服装后，张天翊差一点认不出她来了。

    张天翊小声说：“你今天不是很忙的嘛？怎么有空看戏？”

    小林美子笑说：“看戏也是工作。”

    张天翊小声说：“多高雅的场所，你一来气氛就完全改变了。”

    小林美子笑说：“哦！跟我说说气氛怎么个改变法了？”

    张天翊叹气说：“你带来了杀气！好败兴！我没兴致看戏了。”

    小林美子笑问：“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张天翊叹气说：“因为你是特务，特务在我的印象中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小林美子笑说：“这世上只有你敢骂我，只有你敢不给我面子，让我下不来台。”

    张天翊瞪眼，小声说：“是不是想抓我？你抓好了。你也不想想，我凭什么给你面子？在你的眼中别人都是坏蛋，只有你才是好人，真是颠倒黑白！”

    小林美子叹气说：“你太特别了，不管你怎么骂我，我都仍然希望我们能交朋友。”

    张天翊冷笑说：“交屁个朋友，一百元一次，愿意就成交，不愿意拉倒。”

    曲目演出结束，紫玫瑰等来到台前向观众致谢。台下爆发最最热烈掌声和叫好声。很多观众捧着鲜花涌向台前，往台上扔花。

    张天翊捧着鲜花挤过去，紫玫瑰赶紧来到张天翊处双手接过，捧在手里把鼻子深深埋进花丛中嗅香味，闭上眼睛细细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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