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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明打开那封情书看了一遍，其它都还好，就是开头的称呼不恰当。

    “亲爱的柳枝”。这该是丈夫写给妻子的，去年的自己还真敢用词！

    改成“心爱的柳枝”？不行！太酸，太肉麻。

    “柳枝同学”？像老师写给学生的。

    “柳枝”？像爹写给闺女的。

    文明思考再三，忽然觉得称呼其实是多余的，画蛇添足，结尾有自己的署名就可以了。文明去掉称呼，重新抄写。文明练过书法，去年用的是正楷，太幼稚，今年改用狂草。

    一下晚自习，文明就把情书交给事成，然后跑到操场上等着。

    事成出了教室来到楼梯口，楼道里已经挤满了人，同学们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往下挪，刚从教室里出来的正蜂拥而来。大家都身子贴着身子往前挤，跟去参加比武招亲似的。楼道里没装灯泡，从光亮的教室一下子来到黑漆漆的楼道简直伸手不见五指，挪了几层台阶后才勉强能分辨出谁是谁来。

    事成看见柳枝就在前面，和自己隔了三个人。事成想挤过去，一抬腿膝盖却顶在了前面一个女生软乎乎的屁股上。太挤了，过不去！

    事成忽然察觉到有一只手“倏”地贴着自己的大腿从后面伸了过去，在前面软乎乎的屁股上抓了一把！

    屁股猛地回头：“你妈逼！谁抓我屁股？”

    是柳翠。

    楼道里一阵哄笑！

    柳翠的眼睛锁定事成直直地看着他！

    事成急了！回头去找那人，那人正贴着楼梯扶手像拱地鼠一样拱到了前面。

    事成手里拿着文明的情书赶紧指给柳翠看，想说：是他！

    柳翠伸手接过情书塞进口袋，转过身去不理他了。

    事成更急了！小声对柳翠说：“不是我！那信……”

    “知道不是你！”柳翠打断事成说。

    事成怕柳翠不信，又去找那人。那人一路往前拱，拱到人比较松的地方，嗖嗖嗖地下楼跑了。

    事成认得那个人， 那人平时特老实，不是一个班的，一时想不起了名字。事成想了半天，回过神来已经到了一楼，柳翠也不见了，一楼楼梯口有灯，比较亮，事成站在楼梯口寻了寻也没寻见，倒是看见从楼上挤着下来的同学们气色都比较好，脸都红扑扑的。

    事成来到操场，文明正在等他。

    “给了没有？”文明问。

    事成用手比了个ok。

    文明拍了拍事成的肩膀，无限感激！

    事成也掏出一封信，信封已经封好了。

    事成说：“这是我写给柳翠的，明天你帮我交给她。”

    “呃……好！”文明说。

    “柳翠？”文明又说。

    “是啊，哥们儿暗恋她很久了！”事成说。

    “怎么没听你说过？”

    “唉！不足为外人道也！”

    文明说：“很久了？你别蒙我！是不是从上次我们在东河边碰到柳翠时开始的？”

    事成说：“不是不是！你让我想想……十岁！从十岁那年我在小姨家认识柳翠以后就开始暗恋她了。”

    文明说：“我日！你小姨……你小姨家真是好地方！”

    “日！你怎么骂人呢？”

    “没有没有！口头语，说连了嘴了！抱歉！”

    事成问：“帮不帮忙？给不给送？”

    “帮，当然帮！”

    文明想了想，又说：“不过，你和柳翠这么熟，为什么不自己给她？”

    事成说：“就是因为太熟了，张不开嘴。天天以老表相称，再给人写情书，弄得跟乱仑似的！”

    文明说：“那你还到处认表亲？”

    事成说：“这不是刚领悟到吗！认了表姐表妹，就不中用了！以后就是亲表姐我也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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