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两百四十七节 江充末路(2)  我要做门阀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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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路口,张越望着远方越来越近的尘土,眼中猛然露出一丝的兴奋。

    执金吾来了!

    而左右官吏,却都是有些战战兢兢,瑟瑟发抖的模样。

    没办法,汉家的执金吾(中尉)官,百年来用无数贵族官吏的鲜血和尸首,铸就了自身的赫赫威名!

    执金吾的威势和权柄,更是九卿之中无人可及的。

    对于大多数官吏来说,执金吾就是一个能决定他们生死的巨头。

    张越却是眯着眼睛,望着远方的滚滚烟尘,叹道:“做官当做执金吾,阿秀哥诚不欺我!”

    远方,执金吾的队伍,已经出现在视野之中。

    全是骑兵!

    至少有百余骑,他们排成数个骑兵队,不可一世的行走在直道上。

    在整个关中,现在也独有执金吾,可以如此大摇大摆的动用这样规模的骑兵开路。

    其他任何人,都没有这个能耐!

    因为,执金吾,是天子的大棒,更是帝国目前在关中,职阶最高的武将。

    在某种意义上,汉室的执金吾,你可以将之看成后世的武警部队司令兼任京畿警备司令。

    至于卫尉?

    在南军被裁撤后,卫尉卿,只剩下了看守宫门,保卫皇宫的职责了。

    北军的实际指挥权力,早就落到了护军使手里。

    大权在手,执金吾自然傲的起来,也有傲的资本。

    张越的话,落在左右官吏耳中,人人侧目。

    现在在关中,大约也就只有这位张侍中、‘张蚩尤’,可以如此评价和调侃凶名赫赫的执金吾了。

    片刻后,这支庞大的骑兵部队,就来到了张越面前。

    百余骑,集合在一起,丹黄色的战袍,连成一片,肃杀之气,直冲凌霄。

    他们鲜丽的装束,更毫不掩饰的表明了他们的身份——执金吾麾下直属缇骑!

    在数十年前,汉室九卿名下,都有着一支直属的军队。

    譬如太常卿直属的灞上军,宗正卿直属的棘门军,以及卫尉卿直属的左右十二司马候。

    哪怕是大鸿胪麾下,也有着直属的飞狐军,用于震慑诸侯、夷狄。

    但,在当今天子登基后,特别是近二三十年来,这位陛下连丞相和御史大夫,都当成了摆设和雕像。

    九卿有司的直属军队,自然纷纷剥离、裁撤。

    像是灞上军,就从野战部队,变成了隧营,专门维护帝陵。

    棘门军甚至整个的被裁撤了,其地盘,落到了北军手里。

    独有执金吾,依然掌握着一支可观的武装力量。

    仅以张越所知,汉家执金吾麾下,就直接控制着至少三千以上的兵力。

    而最有名的,就是执金吾直属统领的缇骑了。

    所谓缇骑,是因这些骑兵,以丹黄色的布帛为战袍,这种布帛在汉室被称为‘缇’,最初是宫里卫兵所穿的服装,后来因为执金吾的缇骑太出名了,所以连皇宫卫士也不敢再穿。

    从此,丹黄色的‘缇’布战袍,称为了执金吾缇骑的专属服装。

    在关东地方,甚至有豪强贵族,看到身穿丹黄色战袍的骑兵,就瑟瑟发抖,以为朝廷派来缇骑要来捉拿自己了。

    “下官张子重恭迎执金吾王公!”张越向前几步,对着这些缇骑微微拱手拜道。

    别人会怕缇骑,那是因为心里有鬼。

    在事实上,张越知道,执金吾的缇骑,在过去百年,几乎没有几次滥用职权的记录。

    他们抓人,必定是奉命行事。

    而且,大多数的缇骑骑士,其实都是法家的人。

    捍卫法律,是篆刻进他们骨髓之中的信条。

    “张侍中多礼了!”缇骑之中,走出一个身着甲胄,四十多岁,留着长长的髯须的标准国字脸男子。

    他翻身下马,提着腰间的佩剑,走到张越面前,自我介绍着:“本官王莽,闻侍中遇刺,本该星夜兼程,赶来新丰,奈何陛下临时有诏,所以耽误了些时间,望侍中见谅……”

    “执金吾言重了……”张越笑着拱手道:“王公请入城……”

    ……………………

    执金吾的缇骑,浩浩荡荡的簇拥着张越,进入新丰城。

    立刻就让全城的居民,都震惊无比。

    在他们的视角看来,就连威名赫赫,足可止小儿夜啼的执金吾,在‘张蚩尤’面前,也是规规矩矩,犹如温顺的狼狗。

    不知道多少来新丰报名‘公考’的年轻人,这一刻满脸崇拜和敬仰的望着,被缇骑簇拥着保护着的张越。

    “大丈夫当如是哉!”不知道多少人在内心之中感慨羡慕。

    江充站在一个酒肆的阁楼上,望着这个场景,看着那些年轻人的神色,微微垂头。

    这个场景,让他心如刀割,生不如死。

    江充想不明白,为何这个数月前的蝼蚁,自己一个指头就能捏死的文弱书生,竟能成长到现在这样的地步?

    而他,却只能落荒而逃。

    甚至很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吾不甘心啊!”江充捏着拳头,眼中都能喷出火来了了。

    想他江充辛苦一生,给刘家当狗,又给很多很多人当枪。

    一点一滴的,从夹缝之中爬到了高位。

    期间,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承受了多少压力和屈辱。

    然而……

    二十余年的辛苦,却抵不过一个南陵的泥腿子两三月的成就。

    “你该死!”江充恶狠狠的盯着在自己眼前,骑在战马上,威风凛凛的张越。

    看着这个年轻人,他想起了二十多年前,那个似曾相识的画面。

    那一年,他还只是邯郸城里,赵太子丹的一条走狗。

    只能想尽办法,穷尽所有的讨好自己的主子。

    甚至不惜,将亲姐姐送到主子的床榻上。

    然而……

    即使如此,他的地位和命运,也不曾有丝毫改变。

    那个年轻的太子丹,依旧将他视为猪狗。

    甚至将他的姐姐也视为奴婢。

    动辄就是呵斥、打骂。

    那一天,太子丹喝醉了酒,在王宫里撒酒疯。

    拿着皮鞭,在他身上抽了足足五十多鞭。

    还让十几个宦官,将他的衣服剥光,吊在了宫门上。

    姐姐给他求情,非但没有得到宽恕。

    反而被那个畜生,当着他的面,活生生的打成了残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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